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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ahms: Piano concertos
DG, Piano by Emil Gilels, Eugen Jochum conducts Berliner Philhamoniker
布拉姆斯鋼琴協奏曲集
吉利爾斯鋼琴，約夫姆指揮柏林愛樂


這首曲子一開始就是氣勢龐大的管弦樂，所有的樂器用強奏出有著強大的悲劇力量的旋律，恍若晴天霹靂。這第一號鋼琴協奏曲第一樂章的第一主題，之後由弦樂組接續這個旋律，逐漸靜默，鋼琴獨自演奏出有如風吹搖曳蘆葦般的旋律，這是第二主題，這個主題旋律雖然如第一主題般有著悲傷的語調，但是已經沒有那麼激動了。這段大約五六分鐘的音樂，是所謂「奏鳴曲式」中「呈示部」，其中呈示了這個樂章中的兩個主題。通常第一主題是龐大的，而第二主題氣氛雖然與第一主題對立，但是確有如影子一般相互呼應。在呈示部之後，就是（通常有點長大）的「展開部」，在呈示部出現的兩個主題，在展開部中進行各種變化。這通常協奏曲中最精彩的部分，因為在貝多芬之後的協奏曲，獨奏樂器與管弦樂總是有種對立的態勢，相互抗衡的場面非常精彩。在這個樂章最後，樂團與鋼琴合力重新演奏第一主題與第二主題，強力地結束這個超過二十分鐘的長大樂章。

第二樂章依照協奏曲的傳統，是抒情緩慢的音樂，有如宗教風格一般。這時鋼琴與弦樂相互對話，而中間部分變得比較激動熱情，表達出悲傷的情緒，這是與第一樂章。之後又回到一開始抒情的曲調，稍作變化，沈靜地結束。這種三段式的第二樂章寫法，莫札特最為擅長，成為古典協奏曲的基本樣式之一。當然啦，也有許多作曲家並不照著來，向貝多芬就是。

第三樂章是快板的輪旋曲，由鋼琴一馬當先地彈出輪旋曲的主題，然後管弦樂承接。之後鋼琴在彈出兩個副主題，之後這三個旋律以複雜的方式交互輪奏著，之後鋼琴展開一段獨奏，讓全曲華麗的結束。

布拉姆斯是浪漫時期的作曲家，不過音樂的結構相當嚴謹，作曲態度也很嚴肅，這第一號鋼琴協奏曲雖然只是他二十五歲的作品，但是在管弦樂上已經相當成熟，並且在第一樂章中呈現出交響曲般的氣勢。這是因為布拉姆斯一直都是以交響曲為終極目標在寫作音樂的。由於布拉姆斯本人是非常優異的鋼琴家，他的師母兼好友克拉拉‧舒曼（作曲家舒曼的妻子）是著名的天才女鋼琴家。布拉姆斯在寫這個曲子時與她商討許多演奏細節，使得本曲的鋼琴部分非常艱難。不過雖然艱難，但由於這首曲子交響樂的性格，使的這些「艱難」的部分並不「炫技」。

我一直認為布拉姆斯的音樂非常的「憂鬱」，不是說音樂不好，而是他的音樂充分反映出他內心的「彆扭」。當然啦，如果你敬愛的恩師發瘋跳河自殺（舒曼），又愛上了自己的師母，終身沒有結婚，有巨大的陰影（貝多芬）在眼前，想要不憂鬱也很難。布拉姆斯的音樂反映出他內心的情感世界，但就因為如此，所以他的音樂剛聽會不容易入耳，但多聽幾次就可以發掘到非常深邃的美感。這個美感與其說是音樂上的，不如說是情感上的。喜歡他的人會想要收集他所有的音樂，不喜歡的人可能覺得他的音樂很沈悶。

剛才介紹了古典的協奏曲樣式。而布拉姆斯的第二號鋼琴協奏曲是在第一號之後二十多年後完成的。這時候他已經是歐陸著名的作曲家，這時對於作曲也充滿自信。這時候作出來的協奏曲與第一號有著完全不同的風貌，唯一相同之處就是依然非常長大，請試著自己分析看看。

布拉姆斯的其他音樂：如果您喜歡小提琴協奏曲，那麼海飛茲拉的布拉姆斯小提琴協奏曲非常好的選擇。作品五的第三號鋼琴奏鳴曲也相當傑出，我手上有的是笛卡發行、英國鋼琴家科容(Clifford Curzon)的演奏，沒有什麼好挑剔的，CD編號為448 578-2

吉利爾斯的布拉姆斯：吉利爾斯是俄國出身的鋼琴家，以演奏古典與浪漫時期音樂家的作品聞名，他的貝多芬奏鳴曲被英國的企鵝唱片指南暗示為大鋼琴家史納貝爾以來最好的。他也彈一些布拉姆斯，如敘事曲、幻想曲、鋼琴五重奏等等，不過最傑出的還是這套被英國留聲機雜誌推崇為有錄音以來最好的一百張古典唱片之一的「布拉姆斯鋼琴交響曲集」。在這套作品中，指揮約夫姆帶領柏林愛樂營造出厚重的管弦樂，配上吉利爾斯強勁透明、直透管弦樂的鑽石音色，再加上兩人深厚的內涵，使得這份稍有瑕疵的作品成為這個曲目的首選。

由於我是吉利爾斯迷，推薦他的錄音可能有失公允，不過他的葛利格「鋼琴小品」是所有喜歡鋼琴音樂的人不可不聽的超級絕品。這些鋼琴小品都是簡單淡雅的音樂，沒有什麼深厚的內涵，許多大鋼琴家碰都不碰，練琴的學生也不太屑彈，但是吉利爾斯用微妙的音色與濃淡變化，表現出這些小品的曲趣與風味。這張專輯是古典鋼琴音樂的「必聽」，希望以後再詳細介紹。

【發燒名盤】
阿勞在1960年左右為英國哥倫比亞錄製了這兩首協奏曲，黑膠時代是以UK Columbia SAX系列發行，現在CD由EMI發行，是入TAS榜的錄音。布拉姆斯「想很多」的作曲家、阿勞是「想很多」的鋼琴家，因此這套演出的風格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