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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的福菜  

清明以後,竹筍上市,綠竹筍雖然還沒出來,但是桂竹筍和一些其他的竹筍已經有了,買了一支回來煮湯,這時就得請外婆的醃福菜出場了。

一般市售的福菜往往是乾燥的,捲成拳頭大小,不過外婆製作的福菜並沒有很乾,裝在玻璃罐中。小的時候看外婆曬過福菜,就放在柴上晾著。後來保特瓶多了,就沒曬那麼乾,塞在保特瓶中。舅舅阿姨說什麼塑膠瓶不好,取用也很麻煩,得用一根筷子掏啊掏的,於是改用玻璃罐。

我挑出一根來煮湯,依照經驗,湯就沒敢再放鹽,湯好之後一嘗,嗯,得多加半碗水。

小時候常看外婆製作醃漬食物。外公從農會買了幾大包粗鹽,外婆一把一把抓起粗鹽,抹到芥菜或是瓜上。我撿起滾落一邊的鹽粒放到嘴中,便馬上吐掉,真是鹹。

當年所有的醃漬品外婆都自己作,包括醃醬,我還記得那些蒸好的黃豆放幾天後,就長滿了灰灰的麴菌,只有作豆腐乳時豆腐是買現成的。

這些醬菜真是不簡單,煮湯燉肉的時候加一些,滋味便截然不同。福菜加入竹筍湯中,筍子的粗野之味便轉為鮮甜。用火腿干貝來提味很好,但是如果對象是竹筍,我還是偏好外婆的客家福菜。

由於鹹,所以耐放。外婆在三年多前去世,去世前一年就行動不便了,算來這罐福菜至少有五年的歷史了,但是沒有問題,一直放著,滋味只會越來越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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